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终难解的关怀

[全职高手/周泽楷BG]捕风 09

小周BG,原创女主,正文及番外已完结。

第一次写全职同人,不好好打游戏只想谈恋爱系列。荣耀属于虫爹,OOC属于我。

只有不断的磨练才会有优秀的作品,欢迎指正,拍砖请温柔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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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今宵别梦寒


当天晚上,我便翻出了我那沉睡了一年的萨克斯,重新上油,更换哨片,依言给郑希声和周泽楷录音。

我当晚就录好了给郑希声的音频。他喜欢周杰伦,指名要我给他吹一段当时大热的《告白气球》。我毫不费力地在百度上找到了《告白气球》的萨克斯谱,稍练两遍,便把录音文件给他传了过去。中间似乎有几处小错,不过他应该听不出来,倒无所谓了。

但对于周泽楷,我却不愿意如此随便。

我没有对周泽楷抱有太多浪漫的想象。我知道奇迹不会发生,我不会幻想一个在中考前还挂心荣耀比赛的少年能够超常发挥和我一样考进光远中学。我知道他一定会离我而去,而这将是我和他的道别。

多可笑啊,在社交通讯已然如此发达的今天,我却在那一个晚上,感到了一种与君诀别的忧愁。

我打开了通讯工具,我和他的聊天记录只有寥寥几页,也不过是某日的作业、某张试卷的某道题。我知道,如果我像对待郑希声一样,草草将录好的音频拉进这个对话框,不消多时,也许因为软件重装,也许因为更换手机,这份沉甸甸的心意将会支离破碎,化为毫无用处的数据尘埃。他不会想起我,更不会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会他奏响这一曲离歌的。

我不愿如此。


周泽楷一直没有收到我的录音。然而,在毕业典礼那天,我从书包里掏出了一盒包装好了的磁带,塞进了他的手里。

“你家里还有复读机吗?”

周泽楷微微一愣,垂下睫毛凝视着手中这被我拙劣包装起的礼物:“应该还有……”

“我录在了这盒磁带里,A面,别忘了听。”我垂下眼睛,红着脸说。

要找出这卷磁带,真费了我不少的工夫。我跑了几家实体店,逛了几家网店,空白磁带却都没有库存。于是我只能自己找一卷磁带重新灌录。我分明记得在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我们的牛津英语教材还会附赠一两盒磁带的,后来才慢慢变成了光碟。我翻箱倒柜,终于是在书柜的最底层找回了一卷印着牛津英语一年级上学期封面的磁带。我用抽屉里多年不用的步步高复读机反反复复灌了几次录音,总算是录好了。但是,因为这是由英语教学磁带重新灌录的,所以我还得消去那些多余的声音。

我不知道如何高效而简单地消去那些声音,便只能与它干耗。我按下录音的红色按钮,长时间地保持着缄默。五分钟的录音,五十五分钟的沉默。我又将磁带翻到B面,再一次沉默地录制了五十九分钟。

——当然,在B面的最后一分钟,我终于是按捺不住,发出了些许声响。

先是我粗重的呼吸声,然后是一声轻微的笑,接着,我发出了声音。

“泽楷。”

我大着胆子这么叫道。泽楷,明明是郑希声轻而易举能说出口的称谓,我却要花去自己所有的勇气。

又是几秒钟的沉默,然后,我慢慢地、吞吞吐吐地、游移不定地,又一次开了口。

“我、喜、欢、你。”

复读机咔哒一声,录制完成。

我将这首曲子,连带着那最后一分钟的爱情小心放好,一并交于他的手中。

虽然他是永远不会听到那句话的。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啊。

看着他低头将包装得大红大粉的磁带盒装进了包里,我微微笑起来,眼里闪着点泪。

“你知道我录了什么曲子吗?”我忽然问他。

他一愣,摇了摇头。

我的笑意更深一些:“《送别》。”

在这初夏充满汗臭味的教室里,聒噪的风扇在我们头顶乏味地旋转。一切都恍如初见。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周泽楷和郑希声也如约送了我礼物作为交换。周泽楷送给我的是嘉世战队的队徽钥匙圈——可能因为我一直跟他统一战线地看好嘉世吧,所以他还误以为我是嘉世的粉丝了。

真是一点也不了解我。

然而我却还是将那枚枫叶形状的钥匙圈小心地收好。后来,它一直都是我高中宿舍钥匙圈。我每天上学、放学,都将它揣在口袋里。枫叶在我的口袋里叮叮当当,我的心也随之飞扬。

——这是后话了。

毕业典礼那一天,我也才从同班同学口中知道,周泽楷给我的同学录——那句我推敲、揣摩了整整一个月的祝福,真的只是一句毫无意义的祝福。他祝苦追他四年的女生说事事顺心,对一起打荣耀、称兄道弟的朋友说学习顺利,留给我的也不过是一句字体细瘦的“祝事事顺心,学习顺利。”

连我的名字,程君霓,都不曾写上。

好像是批量生产的劣质商品一样。

我真想问问他,他会这么对待林卿吗?

他在小学同学录上,给林卿的留言,难道也是“事事顺心,学习顺利”?

在回家的地铁上,我坐在最边缘的位置上,看着摇晃的车厢,面无表情的乘客,想起了这件事,周泽楷那鲜活的身影忽然在我眼前变得透明,渐行渐远。我低下头,哭了起来。


我和周泽楷就再也没联系过了。

不是失去了联系方式,只是找不到联系的由头。我时常会花上一整天的时间对着周泽楷空空如也的朋友圈和空间发呆,偶尔也会去看看林卿的空间——她又开始看书了,周泽楷又给她点了几个赞,郑希声又给她点了很多个赞。

我也试图在朋友圈和空间里绞尽脑汁地编着一个个有趣的段子,耍宝一样地为自己编织着人设。我今天看了什么书,我自己做了一顿晚餐,我又去了哪里做志愿者……我总想着,我不贪心,我只想要周泽楷给我点一个赞,一个也好,哪怕一个也能让我高兴一整天。

可是他从来都不会。我只能徒劳地对着他留下的访客记录自顾自高兴。我真可怜。

我并不主动去联系周泽楷,最多不过是在每年的11月24日这天给他发一句“生日快乐”,得到一句凉薄的“谢谢”作为回复。我总是会拖到24日的最后一个小时才发祝福。我真的忍不住想要提醒他:我只比他小一天,我是11月25日生日——马上就要到我的生日了。

可是,他从来都想不起来。那句“谢谢”之后,永远又是整整一年的沉默。

直到后来林卿终于对外关闭了空间,直到后来我从郑希声那里听说周泽楷已经不用以前的社交账号了,直到我给他发送的生日祝福再也得不到回复,直到有那么一年我的祝福因为不是对方好友而被拒收,直到时间风干一切我与周泽楷再无关系——

我却始终没有得到他哪怕一次的回眸。

刚才趁林卿排队的时候,我忍不住还是问了周泽楷一个我耿耿于怀了很多年的问题——他为什么会删了我的好友。他沉默着思索半晌,然后缓慢地回答我:“太久没登……被删号了。”

我扬了扬嘴角。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会想笑,但是我在心里却哭了起来。

我曾经在多少个白天夜晚凝视守候着的账号,原来早就已经被它的主人遗忘,扔进了时间的废纸堆。

我真傻。

“搜嘎……”我喃喃自语道,移开了视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用日语回答他。可能在我眼里,这句来自异邦的话语更带了些娱乐与戏谑,“原来如此”和“这样啊”都实在是显得太落寞了。

他抬起头,怔怔地看了我很久。

我并没有再问他要他现在的联系方式。我不会和他联系的。即使互相重新加回了好友,他会留给我的也只是反复的空自等待与期盼。我受够了。


我和周泽楷共处的几年大概便是如此。从未有过什么惊天动地,于我而言与他有关的最惊心动魄的回忆也不过是那个他为我拎起萨克斯的清晨、那靠在我肩膀上睡着的七十分钟、那为他录制的别有用心的两个小时。更多的不过是散落在平平无奇的岁月里的点点滴滴——要用力想,是想不起什么的。但是回忆起的感觉,却总是让眼泪簌簌落下的温暖。

我其实是没什么资格指责郑希声的三心二意的,我后来当然也喜欢过别人。我喜欢过高一时的班长,他有大大的眼睛和圆圆的脑袋;我喜欢过高三时来演讲的P大学长,他和我们说起的未名湖畔曾让我心念一动;我喜欢过大学时同班的台湾男生,我曾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路过光华楼,秋季的风吹拂起我的白裙。

可是他们谁都比不上周泽楷。

大学一年级结束的那一天,我在寝室楼下推开了那个台湾男生送上的吻。他睖睁在原地,没有恼,却是懵。

“我们不合适。”我握紧了手中已经凉掉的奶茶,咬咬嘴唇,狠心说道。

“怎么会?”他的眼神黯了,颇为受伤地问。

“我们离得太远了。我……我想找本地的男朋友。”

呸。

不是的。

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初见惊鸿,只不过是因为举手投足间和故人的一点相似。然而毅然离去,却又是源于除却那一点点相似之外全部的不同。

我很快地喜欢上那些人,又很快地将他们遗忘。不知为何,我总是反复失望,我总是反复将面前的人推开。周泽楷像是从我生命中死去了,却又活进了我的记忆里。我总是要从记忆的湖水中捞起他,将他和身边眼前的人反复比对。多么不公平的比较啊,谁能胜过一个回忆里的人呢?回忆里的周泽楷不曾让我失望,那么他就永远不会让我失望。时光总是会不断地为他加上美丽的滤镜,他在我心中只会愈发美好。

而且,世界上哪里还有一个十三岁的程君霓,会为了一个男生平淡无奇的好意而激动万分;又哪里还有一个十四岁的程君霓,会为了一个男生每天绕一条长长的远路回家;又哪里还有一个十五岁的程君霓,会为了她喜欢的男生而甘愿忍受两个小时的孤独与沉默,只为了那一句微不足道的“我喜欢你”呢?

那些曾经让我热泪盈眶的感动,不过是自我感动。只是长大以后,我却连自我都无法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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